“不用,这一件很好。”曲莫影道,伸手拿起放置在一边的一条腰带,裹在腰带里的东西立时就抖了出来。
这一套衣裳是完整的一套,衣裳上面有腰带,衣裳下面还有鞋袜,都是按照丧礼所配,甚至还有一朵白色的绢花。
很简单的一朵手扎的绢花,手艺却极佳,花-芯是淡淡的黄色,很漂亮也很合乎之后的场景。
五瓣花,并不复杂,一眼就能看清楚,束在一只银簪子上面。
“小姐,这花可有什么不对?”苗嬷嬷见曲莫影拿起花,仔细的看了看,又细细的闻了闻,不解的问道。
“苗嬷嬷,你看看。”曲莫影把花递给了苗嬷嬷,苗嬷嬷接过,先是很直接的拿到闻翼间闻了闻,然后脸色微白,抬眼看向曲莫影,“小姐,这上面有东西?”
若论嗅觉,既便是苗嬷嬷也是比不得曲莫影的。
“很淡,几乎没有。”曲莫影点点头,“嬷嬷觉得象不象你以前给我看的展情花的味道?”
“有点象。”苗嬷嬷的脸色变和很难看,又仔细的拿到桌子间闻了一下,而后闭上眼睛,细细的品了品,最后才睁开眼睛,“小姐,是有展情花的味道,这味道很淡,又混在香烛的味道中,如果小姐不说,奴婢一点也闻不出来。”
展情花的味道很淡,而且这味道还隐隐的带着几丝佛前香的味道,眼下这个时候拿过来,可以说是天衣无缝。
如果不是曲莫影自小便嗅觉不同于常人,既便连苗嬷嬷这种熟悉的人,也闻不出。
“小姐,二夫人想害您!”苗嬷嬷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,目光落在这一套衣裳上面,拿过来放在鼻子前闻起来。
之后是腰带,而后是鞋子。
“小姐,鞋子上也有。”苗嬷嬷脸上露出怒容,“二夫人太恶毒了,这是要让小姐声名俱丧啊!在太子妃娘娘的丧仪上……”
展情花,其实药性也并不强,甚至也不迷惑人的神智,用处也不大,北疆处有女子相中男子时,便会偶尔去寻这种花,辗汁水在耳后、发际,会使的女子眼眸水晕、肤色透红,看着象是动情妩媚的样子,因此叫做展情花。
展情展情,展示女子娇好的情态而已。
若是往日,这花用了就用了,算不得什么,女儿家妩媚一些,眼眸带水,脸带红晕,甚至还会让人觉得女子娇艳漂亮,但如果在太子妃的丧礼上呢?
做为表妹的曲莫影在太子妃的丧礼上,不悲伤的泣不成声就算了,居然还流露出一副媚态,这是想勾引谁?
太子妃的丧礼上,最不可缺的一个人就是太子了……
这么往下想,越想越让人心惊。
“这二夫人可真是恶毒的令人发指啊。”雨冬这时候也的明白了苗嬷嬷和曲莫影的话里的意思,忍不住惊怒道,“就不知道这么邪的花,她怎么知道的?”
苗嬷嬷是北疆人,雨冬是知道的,但曲二夫人身边可没有什么北疆的人,又怎么会知道这么邪性的一种花。
“现在先别管这个,小姐,现在怎么办?”雨春也气的很,打断了雨冬的话,满脸急切的道。
“把我们自己制的那套衣裳中的鞋子换了这一双鞋子,至于这花……”曲莫影的目光扫过这朵制做的精致的花,“就带着吧,既然是一起制做的,应当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小姐,她们怎么就肯定您选的花就是这一朵呢?”苗嬷嬷点点头,目光也落在这朵娟花上面。
“都一样的,不管我挑哪一套,都一样。”曲莫影勾了勾唇角,四套衣裳,四朵娟花还有四双鞋,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出了门之后,这几套衣裳就会出意外,而后重新送回针线房,又去换过没展情花的东西,再送到太夫人面前。
那么不管自己选哪一套,其实必然会把有展情花的这一套选中,最后出了事,于氏也可以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,衣裳是自己选的,是不可能有错的,既便有事,那也是自己的事情,是自己在表姐的丧礼做出不知羞耻,有备人伦的事情。
怪不到于氏的头上。
于氏既然想在季寒月的丧事上闹这么一出,利用季寒月的丧事,自己也就不会留手,正巧,原本她就想坏了太子这个所谓的情深义重,这门所谓的丧事,其实在她看起来更象是一个笑话。
一个凶手,把人害了,却又做出这么一副情义绵绵,为情所伤的样子给天下人看,并获得天下人的哀怜,为自己搏取重情重义的名声,裴洛安可真是什么都想得到,既如此,那就一并扒开吧……
“这些都带着,一起带上,嬷嬷,这衣裳就用这一套里的衣裳,上面熏上准备的药味,抹上药汁。”曲莫影缓声道。
这话说的并不清楚,但苗嬷嬷立时懂了,蓦的惊声道:“小姐……”
“我知道,没事的。”曲莫影摇了摇头,眸底一片深幽,“有了明天的事情,这以后还是之前曲秋燕发生什么事,都扯不到我身上来,雨冬你去打听一下,方才针线房的管事婆子,出了浅月居之后,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这事情打听清楚了,就是于氏的把柄,是于氏怎么都翻不过去的证据,于氏胆子大的如此,敢利用季寒月的丧事,就得承受这后果。
“是,奴婢知道。”雨冬点头下去。
不一会儿便把打听到的事情报到了曲莫影的面前,果然,针线房管事的婆子出了浅月居的门口,不知怎么的就摔了一跤,而后还撞到了几个抱着衣裳的婆子,几个人全滚成一团,看到的人不少。
衣裳也脏了,甚至连娟花都压扁了好几支,针线房的管事没办法,只能回去重新事理,说是一会再去太夫人处禀报。
这事看到的人不少,不只是浅月居的人,还有几个路过的丫环、婆子,浅月居的位置算起来是府里的中心地带,时不时的会有其他的下人经过。
“小姐,奴婢还听说其中有一个是太夫人身边的婆子。”雨冬把事情的经过说完之后,又道,“当时针线房的管事婆子也认了出来,还请这个婆子去向太夫人说一声,说她们整理过来就过去,先向太夫人告罪一声。”
曲莫影淡淡一笑,点点头,这是于氏怕有人怀疑到她身上,故意准备下的脱身之策,不过这种事情是双刃的剑,有时候可以这么说,有时候也可以那么说,对于于氏有用,对于自己也有用……
参加自己的丧礼,她还是很期待的……
第二天一早,曲府的人就已经准备起来了,不只是西府,东府也是跟着太夫人一起去的,两府虽然分开住,但其实算不上是真的分家了,出行的时候往往都是太夫人带着队一起去的。
太夫人的身体稍稍好了一些,精神也没之前那么差了,让曲莫影跟着她一起坐了最前面的马车,之后的马车依次是于氏和曲秋燕,洛氏和曲雪芯、曲彩月,还有曲大老爷和两位公子骑着马跟着。
曲志震则一直没回来,还在太子府帮忙。
曲大老爷曲志霖是御史,没事的时候也算是闲职了,平日里在朝堂上只算是一个才华平平的人,比起自己的二弟少了几分才识,为人倒是不错。
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大儿子曲明辉,是他的嫡长子,洛氏所生,另一边是于氏所生的曲明诚,和曲秋燕是一对双胞胎,平日里也一直住在外院,很少进来,两兄弟是曲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,一起在国子监读书。
曲志震平日事忙,儿子课业上的事情,基本上是请大哥在帮着监督完成,因此曲明诚在东院也有自己的院子,甚至于大部分时间都在东院和曲明辉一起。
曲莫影回府之后,对于这位西府唯一的公子,也就只见过二、三面,每每见面都淡冷的很。
“影丫头,别难过了,太子妃是个好的,只是命不好。”太夫人见曲莫影坐上马车之后,一直沉默不语,以为她伤心难过,伸过手来拉住她的手,柔声安抚道。
曲莫影抬起脸,苍白的小脸上面,宽宽的眼纱蒙着脸,浅淡的唇色,看起来越发的让人觉得可怜了。
方才下台阶的时候,太夫人回首望着这样的一个孙女,心头一疼,几乎要落泪了,纤瘦的几乎被风吹走的身子,穿着这种宽大的、白色的衣裳,风起,衣角纷飞,越发的让人觉得她整个人的伤心、痛楚。
“祖母,我没事。”曲莫影柔声道。
“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?”太夫人又道。
“祖母,我只是想起表姐,我……我没怎么见过表姐,但表姐送给我礼物,还有替我看眼睛的先生,也是表姐送过来的,原本还想着要去谢谢表姐,可……可是……”曲莫影头低了下来,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,但也知道这会她的眼眶必然是红了。
“好孩子,没事了,这以后你还有祖母,别怕!”太夫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,把小孙女抱在了怀里,柔声安抚道。
“祖母,我没事的。”曲莫影摇了摇头,埋在太夫人怀里乖巧的道,她和曲秋燕同岁,但太夫人却觉得她比曲秋燕瘦了不知道多少,完全不象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,一时间悲从中来,眼眶也红了起来,嘴里一连声的道,“影丫头,以后都会没事的,不会有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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